出了医院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咽喉的由胃里滚出的酸气吐出来。接到同事川出车祸的电话后，我匆匆赶到医院，先行的同事已候在急诊室，川躺在地面上的担架中，整个头裹着一叠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不断地被扭动的躯体挪移到地上，旁边的同事不时地按住其身体把被子盖上，打点滴的针头一次次地甩丢，护士小姐一次次地将其插上，地面上凝固着一堆血迹，我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才在二个多小时前，川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活蹦乱跳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难以置信。

    我们想更进一步地知道事故的情况，知情者甚少，从同事们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们拼接出个大致的经过：中午川由单位独自骑摩托车回城里办事，过小桥的拐角处，与另一辆迎面来的摩托车相撞，双方严重受伤，川的头盔给撞裂，脑颅大出血，据说另一个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可能是热心的路人报的警，由救护车将其送往医院，医护人员通过川手机里存留的电话号码打给我们的同事，大家才得以知其出事，川的家属还在赶来的路上。

    川的夫人来了，面色苍白，手足无措；川的母亲来了，呼天抢地，老泪纵横。川因伤情严重，需转到外市医院，我们将其送到医院门口救护车上。我转身拿取摩托车的同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东西出来，坐在摩托上，踩着踏板双腿发软，心里发虚，难怪交警将摩托车喻为“没有安全保障的铁老虎”。曾也亲眼目睹在回城的路上，一辆摩托车超越我的摩托，疾驰而过，速度过快在拐角因离心作用，车脱离路的轨道直插入前方的一条小河，车上的两人被重重地甩到对岸，我作为后头的观者是心惊胆战，神魂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