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四月,似乎也是很旺桃花的。我坐在窗台,总是能闻见两三抹甜腻的桃花香,偶有三两对春蝶路过,觅着粉红的线路寻那桃花。窗前忍受惯不羁而狂野冬风的风铃,此刻也是成天叮呤于温顺的春风中,做着这个季节应有的梦。
而我却着实未有雅兴去随那蝶影赏花。于是便这样从稚嫩的花苞季忙到妩媚的盛花季,却总只能在房内嗅见她们的残香,或是茫茫然地抬头看看暗香浮动的朵云,最后也只是宅在家中百无聊赖地上上网或玩玩游戏。
一天黄昏的归家路上,看见了正值玩乐之年的表弟,他似乎是来找我的,驻足在家门口。见我向他走来,春风拂过的脸颊上便绽开深深的笑意——陪我去看看那株桃花吧,开得正娇哩。暖暖的花色此刻似乎就散淡在他的浅眸中,我盯着他殷切目光,犹豫着推掉了。他也就带着落寞的神色渐渐模糊在晕黄的余晖中。
过了几日,却又遇见了表弟。轻风抚着他额前的散发,他带着央求的语调,嚅嚅地说道“花就要谢了,陪我像从前那样去看看好吗?”恍惚间,似又看见从前那个与表弟在春季一同唏嘘,一同感伤的日子——但都已是过往了。推却掉后,去全然未察觉他眼中黯淡下去的微光,只是以为仅推掉了他一个玩乐的理由罢了。
又是一个周末,我便悠闲了许多 。坐在窗前,眯眼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忽然又有一缕淡香绕过鼻尖。哦,对了,去陪表弟看一看桃花吧。 轻点了一路的春风,不过几分钟,便踏入一条满是落瓣残香的巷子——花已经谢了。恍然间有些慌乱,呆呆地斜在巷口,抬头看见阿姨,是表弟的母亲。她这时也看见了我,欢喜地请我进院,一边低语道:“弟弟他呀,早盼你来了,只可惜花谢了,哭得挺伤心的,这不,昨天回他姥姥家里。”听罢,我却就此止住了,心中却充满着歉疚,蓦然回首时,风儿正经过巷子,呜咽着,夹着花碎的声音,折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