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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永远 市客运分公司 王学兰
2021-04-01

 有一种记忆可以恒久,有一种思念可以很长,有一种爱叫做“父爱”。

年少的时候,对父亲只是一种依赖,青年的时候,对父亲也许只是一种盲目的爱。只有当生命的太阳走向正午,人生有了春也开始了夏的时候,对父亲才有了深刻的理解,深刻的爱。

父亲,出生于农历1925年9月24日,兄弟姐妹九人,父亲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爷爷一生体弱多病,奶奶身单力薄,一大家十几口人就蜗居在岳西大别山区“衙前”(后改为县城)的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的几间破旧的土房子里。生活来源全靠善良勤劳的奶奶辛苦劳作来维持着,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的窘迫日子里,一大家子都是在煎熬中苦苦度日,苦苦挣扎……

小时候,时常听母亲说:“人说黄连苦,你父亲小时候、年轻时候吃的苦比黄连还要苦十分。”的确,在那贫穷困苦的年代,父辈们的苦我无法去体会,只有在看到那时期的电视剧情节中去感知。上次回家探望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和大姐(父亲和前妻生养的大女儿)一起陪母亲聊天时,又听大姐说起。那时,父亲家里虽穷,兄弟姐妹也多,但是奶奶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父亲读点书识点字。聪明懂事的父亲也明白奶奶的苦心,懂爷爷奶奶的不易,知道自己是家中的长子就应该有一份长子的担当和胸怀,照顾好弟弟妹妹的同时,陪着奶奶一起种田种地,上山砍树、砍柴、看牛放羊捡牛粪等,从不言苦。父亲十七岁成年之际,为了减轻奶奶和爷爷身上的重担,就遵从长辈们的安排,和并不心仪的堂表妹荷花(童养媳,相貌平平、老实本分的一个女人)成为一家人,育有二儿四女,可是让人心痛的是,两个大儿还有大姐下面的两个小女不知啥情况小时候都夭折了,唯有大姐和其三妹存活,这件事父亲也从未向我们提起过,我们都无从知晓,更别提去理解父亲心中的那份伤子之痛...

父亲,在平淡的生活中活出了自己的性格,在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更彰显了自己的独特。我也听母亲说过,父亲年轻时也在县农会里工作过两年,在剿匪反霸、打土豪的运动中,在征粮征税实行土地改革和生产建设中都有父亲那矫健的身影出现。母亲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遇见父亲,也许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当父亲得知母亲也是遭受封建社会父母包办婚姻之苦(纯属骗婚,嫁给一个一点都不匹配的老“好”人)的受害者之一时,两个同命相怜、情投意合的人慢慢相识相爱,一起历经千辛万苦,一起熬过那艰难的岁月,勇敢地迈出那一步,成为新社会婚姻自由的最先解放的那幸福一对。感恩父母的伟大,才有了我们...

父亲和母亲一起为爱迈出一步的勇气和担当,岁月可见证。父亲和母亲一起又养育了七个孩子,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我最小,我是父亲和母亲心中名副其实的十三丫头—小乐迷。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近四十九岁,当我知事懂事之时,父亲已年过半百,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只能从母亲口述描绘中去想象。听母说,年轻时候的父亲刚强正直、惩恶扬善、爱憎分明,为人仗义、逢善不欺逢恶不怕,知恩图报,深得家族器重,同事喜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给我们一个温暖有爱的家,父亲后来又勇敢地一步迈进岳西县搬运站(后更名为岳西县搬运公司)的大门,和几个血气方刚、奋发向上的棒小伙们一起成为县搬运站的首批元老,为民服务。每天早上上班前都帮母亲把水缸里的水挑满,白天上班时都是一个人拉着一辆板车,一肩扛着一二百斤的货物搬东送西,迎来送往,再苦再累晚上下班回家都从不空手,不是一担小粪就是一担剩水,只要有空就帮着母亲一起种地、养猪,从没闲过一天。真的是吃人饭干牛活,不怕苦、不怕累,任劳任怨一辈子...

我年少的时候,我在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关爱中成长,不知苦为何物。我依稀记得,堆放在家屋子里的那一袋袋粮食,那一厢房的南瓜、冬瓜、玉米、红薯;那一排排父亲和母亲带着哥哥们一起亲自用脚和泥自制的土砖,那一间间从父亲母亲白手起家到家里房屋的改迁、扩建、升级的二层楼四合院;无一不在诉说着父亲和母亲的百折不挠和艰辛不易。还有,那一次又一次临街而建的三间不相连的小店面,那一阵阵从小店里飘散出父亲亲手压榨出的菜籽油的浓浓香味,那一根根越拉越长的炸米条和可口的爆米花,无一不在见证着父亲的传奇和功绩...

我十七岁上中专学校的时候,父亲担心从未远离他视线的我恋家想家,吩咐大哥找县城里最好的摄影师傅来家里拍张全家福(那也是第一次和父亲合影,也是和父亲合影的唯一一次)让我一起装进行李箱,给足我生活费的同时对我说: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要节省,钱不够就对家里说,我和你妈妈在家,和哥哥嫂子们在一起都挺好的不要挂念。那时我的老父亲已经六十有六,还要执意亲自送我到学校才放心,坐单位客车来回往返安庆两百多公里,在弯弯绕的山路上一路颠簸,也不知疲倦为何物...

时间飞逝,三年的中专生活已结束,我又回到父亲母亲的身边,父亲舍不得最小的我离家太远,按他的旨意和安排就近选择工作,就这样我又无忧无虑地和父亲母亲居住在一起。我刚工作两三年(还未谈婚论嫁),以为身体一向硬朗,前几日还特意骑上他心爱的自行车到岳中门口查看四姐家大女儿高考放榜情况,得知大外女已被芜湖安师大录取后为四姐感到开心、喜乐和欣慰。父亲看起来好像过得挺好的,其实,那是假象。父亲在两年多前就感觉咽喉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吃饭吃菜难以下咽,他一直忍着扛着也不对母亲说,直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才同意哥哥带他到县医院检查,令人难以接受的事还是发生了,县医院诊断为食道癌初期,哥哥们瞒着父亲说就是有一点食道炎,连哄带骗把父亲带到省立医院做手术。动手术住院一个多月期间,一向工作认真负责的老父亲听说我也想请假去合肥看看他陪陪他的时候,父亲知道我才换了新的工作岗位又习惯性晕车,吩咐哥哥告诉我,让我好好工作不要分心,他有哥哥、姐姐、姐夫在那陪着照顾就行。父亲啊,父亲,你或许不知道,这些年每当我想起这事,我都泪湿枕巾,我怨恨自己我当时为啥那么听话,留下遗憾,该我对您尽一份孝道的时候,我又在哪。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我却没有去焐热父亲的心...

正如哥哥姐姐们说,父亲,您最苦。等家里条件好了,日子红红火火的时候,您却没有好好享受过一次。病重手术回家之后的那两年,您心里依然没有您自己,您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您最爱的家人——母亲和我们,希望我们每一个兄弟姐妹都能过得好好的,您才满意。您也眷念您的单位、同事,您时常拄着拐杖,拖着那浮肿的双腿,步走几公里去看几眼你工作过的地方,那老城、老景、老面孔,回来的路上看见一根柴、一块废铜烂铁你都要捡着带回家...父亲啊,父亲,每当我们想起您的这些过往,让我们情何以堪。您的付出,您对每个儿女的那一份无言的爱,我们都无从报答,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待地深深遗憾,让我们兄妹久久难以释怀...

如今,我已为人母快二十载,才深刻地理解父母的爱。时常午夜梦回,魂牵梦绕我们的父亲又回到我们的身边,从未远离,爱一直都在……

远在天堂的老父亲,已经远离我们二十三年了,又是一年清明时,让我们更加怀念、思念天堂的父亲。想对父亲倾诉的话太多太多,此时此刻,惟愿天堂的父亲无病无灾无痛,惟愿我们最爱的母亲在父亲的庇佑下少些病痛,安享晚年。惟愿我们兄弟姐妹,您的子子孙孙,所有爱您的人以及您所爱的每一个家人平安、幸福,顺遂,不辜负您的期望,做好您的后裔---耕读传家,把爱传递……


 

永远爱您,我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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