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明亮乾坤。鸟儿聒噪,鸣叫的声音听上去很近。它们居然能飞得这么高。它们,是去年那些鸟儿的孩子吧。只有它们,飞得越高,却不会摔得越重,它们有翅膀。
新城的侉饼徒有其表。黄焦焦、煊腾腾,观之流涎,食之如啖败絮。价格却不菲,高于市内百分之好多。
不如自己动手,下一款简单好吃的面,给小孩当早餐,或者自己解解馋,都行。龙须面一把煮好盛碗,一勺生抽一勺白砂糖拌之。切一捧葱花搁在面上。将油烧沸,淋在葱上,有滋滋的细响,即成。这种份量,只适合当早点来吃,不撑着,也不至于饿肚皮。既保持精力,又留下回味。
日间,是来来回回行路的过程。
一条长路,公共厕所的指示牌高高立着。顺箭头所指寻找。久而不得。憋急了,就近在一丛矮树后解决问题。忽而顿悟,厕所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忍不住时,处处皆宜。
或是在疾风冷雨中,着一袭单衣飘摇,数次踏进水洼里,两只鞋子,灌饱了浊水,却以轻盈之姿谈笑;或是在烈日高阳下,一身冬衣冬裤,浑若无碍,故作有趣。但冷暖,其实心下明了。
阳光普照之日,我会躲在树荫下,斜挎一只老式的空铁壶。树荫下很空,树荫外,人影幢幢。我偶尔一仰脖,假装那只绿色的壶里,还有一口酒。
当然还有书,怎能没有书呢。
《人世间》、《人间世》,同时读。冷峻或炙热,无论哪种,都能感受到叙述者推心置腹的善意与温情。两千年前,日耳曼人说,让希腊人去迷恋他们的书本吧,那样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在战场上打败我们了!我又不想打战,看点书有何不可。
很早就知道有部小说,叫《创业史》,柳青写的。当时听“三侠五义”,里面有个“白面判官”,也叫柳青。可一直以来,沥沥拉拉地读书,从未想过买上一本,瞧一瞧。买了,书不贵,砖头一般厚,划算。
想起若干年前,花几十大元,买了本砖头般厚的大部头。吭哧吭哧,未能尽读,搁在橱柜里,再懒拾起。后来取出来,发现洁白的瓤端,附着几个黑点。原来是几只好学的蚊子,不知哪年,寻书门而不入,索性,委身其上了。
暮色沉下来,还是吃呀。不过,无论吃什么,须配上酒,才叫作“晚餐”。
有个网友,形容受委屈,说了一段精彩的话:
就好比忙忙碌碌张罗一桌菜,等上桌发现没地方了。别人不劳动却板板坐着,不讲究的更是咸了淡了的瞎指教。
这是周张费力地请客吃饭,如果自己DIY给自己,便完全没有这样的委屈。
什锦菜,煎鱼排,浓汤加肉。完美的晚餐,也是这是一句上世纪的古老歌词。当时,成方圆开风气之先,醇美翻唱。什锦菜,哪十“锦”?姜片,胡萝卜丝,肯定有。苏童同样在上世纪,写过一个关于国营酱坊的中篇,硕鼠横行,日子红火。回想起来,自上世纪开始的年月,蜿蜒至今,真像一爿老酱坊呢。随便拾掇点零碎,都是滋味十足。
关于晚餐,还有个故事。有天已经上灯了,我面对一桌子烧好的菜,忽然想吃披撒。就去买。买好要走,有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浓妆艳抹,说,大哥,办张卡吧。冲着一声“大哥”,我办了一百块钱。过了大约一年吧,去消费,店已转让。还有七十六元三角二分,糟践了。
晚餐之后,溜达溜达。广场舞者已经嗨起来。真想混入其中,在暮色的遮掩下,扭一扭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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